进入双鸭山,总的感觉是平静。夜幕已经降临。灰白色的沉重的浓云低低地覆盖了西部的天空。昏黄的暗淡的霓虹灯闪烁出三个字,双鸭山,在高速路口的彩虹形状门上闪烁,依稀可见。远处,楼宇与树木,暮蔼与尘埃,正勾画出一坐沉默的城市的风貌。
车速却骤然下降。咣啷咣啷地驶过一段沙石路,突然停了下来。前面,一辆丰田霸道停在那里,司机从窗户探出头来,正与收费站工作人员兴高彩烈地谈天說地,说到高兴处,两人仰天大笑。看样子,十分开心。我向后看看,收费站已排起车的长龙。后面的司机急了,长时间高声的鸣笛,催促。然而,谈笑的两个人兴致正高,象没听见一样,仍在高声谈笑。
车在辽宁境内,四车道,140公里时速。到黑龙江境内,只有两车道,100公里时速。到了双鸭山,就更慢了。30公里时速不错了。我叹口气,望望窗外。路旁一撮一撮的榆树,正在初春的季节里发芽展绿,黑土地垄是垄,沟是沟,平展展地伸向远方。农民还是很勤劳,到了季节就播种。
哈尔滨到双鸭山。汽油一箱,320元。过道费180元。总共花掉500元。媳妇嘟哝着。在美国没有过道费,汽油比我们便宜一半。跑同样里程,只要160元。上哪儿说理去。边抱怨,边交费,没人理他。
车子又启动了。路旁树木花草突然增多,假山高耸,树木成林。安帮河被拦腰截断,形成一个足球场那样大的湖面。新建的楼房,连成一片。小区高大的门楼,汉白玉石的,烁烁闪光。商铺林立,霓虹灯五颜六色,炫人眼目。只是行人稀少,车辆不多。据介绍,这里紧靠双福路,是所谓的城北新区。医院一中检察院法院公安局等几家单位先迁过来了。
拐过铁路道口,经过一个缓慢悠长的上坡,车子便驶进城里。这一片叫建设路,是双鸭山的老城区。虽说是城里,路况还不如市外。坐在车上,不时被簸箥起来,脑袋直顶车棚。老婆驾车,不间断地左右打舵,企图绕过水坑,嘟嘟囔囔地骂着。路旁,尘土飞扬,行人迟缓。五月中旬了,有的还戴着棉帽子,穿着厚厚的棉衣,精神萎靡,俨然进城的农民。路旁,在车内一眼就认出了老李,他反剪着双手,哈着腰,正眯着眼,等待过往车辆,手里拎着一捆韮菜。他今年60多岁了,矿上的退休工人。我知道这一片居住的,多是象老李这样的退休工人,大多靠着二三千元工资生活。这一片居民区老旧的厉害。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建成的平房,拥挤在一起,连同道旁各种各样的门房,杂乱无章。各种裸露的红砖,水泥墙体,各种颜色的瓦盖胡乱搭配在一起,使人想起一个人满囗里出外进的龅牙。
车子又行驶一段儿,来到向陽小区。这里店铺活跃些,大多敞着门,亮着灯,不时有人进出。门前支着炭盒子,冒出缕缕青烟。来往人员增多,也少农民打扮。这一片居民,多是干部身份。歌厅酒店洗头房洗脚房较多。
车子又拐个弯儿,来到山边。这里也是城市边缘。近年来新建几栋高层住宅,遮住了眼前的青山。汽车公司在这里有个小型停车广场,成了街舞者的乐园。打扮得花花绿绿的中老年人,在响声刺耳的乐曲声中,走着整齐的步伐,做出种种伸胳膊膫腿等动作。有的还戴着墨镜,遮住了半边脸,抹得通红的嘴唇十分显眼。
车子驶进楼区,迎面碰到了邻居老杨和老伴。老两口70多岁了,穿着鲜红的毛衣,跳舞跳得热气腾腾。他们都是副处级干部,刚从三亚过冬回来不久。见了我,热情地问好,打招呼。
想起流传着的民谣,建设路千辛万苦,向阳路莺歌燕舞,双福路连蒙带虎,花园路腐败政府,不禁哑然失笑。
进了家门,推开窗户,山间的带着松树枝味道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,鱼脊一样的山峰上,树冠随风起伏,象绿色的波浪,尽收眼底。我知道,树下有布满浓荫的小路,有遍地的野草和鲜花。心想,在这里度过一个凉爽的夏天,挺好。我留恋双鸭山,大约就是留恋眼前这片青山吧。
作者简介:刘维学,笔名扎麻棵,1961年生人。毕业于黑龙江商学院。任职黒龙江省双鸭山市政府研究室,多年从事机关公文写作。著有长篇小说《土包子开花》。南甸子,伊甸园选自长篇小说《老屯旧事》第三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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