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造船所与“东乙”号铁甲驳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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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东北造船所”是沈鸿烈（东北海军创始人）于1928年3月在哈尔滨接管过来的。该造船所是黑龙江第一个官办造船企业，是我国东北地区内河造船领域面积最大、实力最强的船厂。1928年底，造船所拥有员工880人，下设机器厂、船机厂、翻砂厂、铜厂、打铁厂，有锅炉房和空压机房，并有自己的消防队。“东乙”号铁甲驳船就是东北造船所生产的第一艘大型船只。容量为5万布特（每布特合30市斤），下水后属东北航务局。

　　1924年9月20日，苏联与张作霖签订《奉天协定》，重新获得中东铁路的控制权。中东铁路虽然名义上为中俄双方共管，但实际控制权全部都在苏方手中。张学良主政东北后，为了维护国家主权，采取了加速收回中东铁路主权的措施。1929年7月11日，张学良强制接管中东铁路，解除苏方全部职员职务，将苏方人员全部驱逐出境。7月13日，苏联抗议，要求互派代表谈判。17日，双方谈判陷于僵持状态，俄宣布与中国断交。中东铁路事件发生后，俄阿穆尔河区舰队的9艘军舰在25架飞机的掩护下，由哈巴洛夫斯克沿黑龙江、松花江逆水而上，矛头直指哈尔滨，试图占领中东铁路枢纽，造成全路停运，为后续谈判增添筹码。

　　中方调集东北江防舰队8艘千吨级舰船阻截俄军进攻，并派依兰镇守李杜部队在陆路接应。冯庸大学的学生在校长冯庸带领下，组成300余人“学生义勇队”北上哈尔滨助战。时任东北海军司令沈鸿烈为增强江防舰队火力，特从葫芦岛旧舰上拆下两门4.7英寸大炮，装到东北航务局两艘大吨位铁甲船上，“东乙”号铁甲驳船就是其中之一。

　　10月12日凌晨，俄舰队的“斯维尔德洛夫”、“孙中山”、“红色东方”号浅水重炮舰，“红旗”号、“无产者”号炮舰和4艘武装轮船抵达松花江口。6时12分，“红色东方”号首先向江岸上的炮垒开火，其他俄舰艇也同时发动，来往于江面，以全部火力轰击东北江防舰队。中国的旗舰“利捷”号发出信号，要求全舰队起锚并还击，集中所有火力打击敌舰。中、俄海军之间仅有的一次战斗正式打响，此役即为著名的三江口战役。

　　俄海军的准备异常充分，他们按照中国军舰的战斗力大小有效地分配了火力，“斯维尔德洛夫”号的第一群齐射就命中了中国旗舰“利捷”号，第二群齐射又击中“利绥”号炮位，4名炮手和上士陈岱祥以及司号兵都被炸飞，尸骨无存，但中国海军官兵表现得十分英勇，用各种轻重武器猛烈还击。在苏联有关海战资料中提到：“密集的炮弹在周围爆炸，弹片象冰雹一样散落在甲板上。其中表现最好的就是‘东乙’号铁甲驳船改制的水炮台，它因为船体低小，炮弹难以命中，而临时安装的大口径炮又能对俄军的浅水重炮舰形成很大威胁。‘东乙’号的主要目标是苏军的旗舰‘斯维尔德洛夫’号，该舰多次被击中，但由于船舷和甲板都有良好的装甲防护，未受严重损伤，只是甲板上的作战人员伤亡较大。有一个炮塔的全体炮手都伤亡殆尽，只剩军士长布拉霍夫一人操纵炮塔射击。”

　　在江面上发生激战的同时，18架俄战机凌空飞入，分为数组，一组飞富锦、一组飞绥滨，分别进行轰炸；有3架飞机，盘旋在三江口上空，投掷炸弹，协助俄军舰队作战。中国舰艇本来就抵挡不住俄军舰队的火力，现在更是手忙脚乱。“利捷”号被炸穿船底，逐渐下沉；前主炮已被击毁、失去战斗力的“利绥”号赶来救援，将船员救出，退往富锦。俄军随即将浅水重炮舰集中攻击对其威胁最大的“东乙”号，而“东乙”号仗着矮小的个头躲过了大多数攻击；俄舰遂将炮火集中在拖曳它的“江安”号身上，该舰很快就船舷中炮，甲板碎裂，起火燃烧，不久又被击中锅炉，引起爆炸，舰体断成两截，官兵死伤惨重；随后“江泰”号后舱中弹，舵轮被炸飞，无法机动。接着“江泰”号主炮又被击毁，代理舰长莫耀明亦阵亡，终被击沉。开战仅仅一个半小时以后，唯一还在江面上战斗的只剩下不是军舰的“东乙”号了，它失去了拖曳船，无法机动，在苏联浅水重炮舰的猛烈攻击下，船体被炸坏，火炮也被击毁，已经无力再战，被迫自沉。

　　（作者系哈尔滨市档案局档案技术保护处主任科员）